苏门才女——苏小妹
苏小妹三难秦少游
苏小妹是苏轼的妹妹，天资聪明，过人十倍。及至十六岁，她的才名播满了京城。文才在苏轼和苏辙之间的秦少游，仰慕小妹之才，但怕小妹名不副实，又听说小妹容貌奇丑，所以想见她一面。于是，他打听到三月初一，小妹要在岳庙烧香，趁此机会，改换衣装，看个分晓。正是：眼见方为实约莫，传闻未必真。若信传闻语，枉尽世间人。
过去，大户人家的女眷入庙进香，不是早，就是夜晚。为的是不让外人看见自己的面貌。秦少游在三月初一日五更时分，就起来梳洗，打扮个游方道人模样，头裹青布唐巾，身穿皂布道袍，腰系黄绦，足穿净袜草鞋，项上挂一串拇指大的数珠，手中托一个金漆钵盂，早早就到东岳庙前伺候。天色黎明，
苏
小姐轿子到了。少游走开一步，让他轿子入庙，歇于左廊之下。小妹出轿上殿，少游已看见了，虽不是妖娆美丽，却也清雅幽闲，全无俗韵。
约莫小妹上完香，，少游就故意顺着走廊在大殿的左边相遇。少游行个礼说：“小姐有福有寿，愿发慈悲。”小妹应声答道：“道人何德何能，敢求布施！”少游又说：“愿小姐身如药树，百病不生。”小妹一头走，一头答应：“随道人口吐莲花，半文无舍。”少游直跟到轿前，又说：“小娘子一天欢喜，如何撒手宝山？”小妹随口又答道：“风道人恁地贪痴，那得随身金穴！”小妹一边说，一边上轿。少游转身时，口中自言自语道：“‘风道人’得对‘小娘子’，万千之幸！”小妹上了轿，全不在意。跟随的老家人听了，怪这个道人放肆，就想回身找他算帐。就见那个道人换了衣服，还原为一个英俊书生。经过打听知道原来是秦少游相公。后来这件事传到小妹耳朵里，小妹才晓得那化缘的道人是秦少游假妆的，一笑而过，只是嘱付丫环们不要多嘴。
秦少游知道了小妹才貌双全，就选了吉日，亲自前去求亲，苏家同意了。到三月初三礼部大试之后，秦少游一举成名，与小妹双双拜堂成亲。那天晚上月明如昼。少游在前厅喝完喜酒，刚想进房，就见房门紧闭，门前摆着一张小小的桌子，桌上排列墨笔纸砚、三个信封、三个盏儿，一个是玉盏，一个是银盏，一个瓦盏。一个小丫环守立旁边。少游道：“麻烦你问问小姐，新郎已到，何不开门？”丫环道：“奉小姐之命，有三个题目在此，三试都中，才准进房。题目在这三个信封里。”少游指着三个盏道：“这又是什么意思？”丫环道：“那个玉盏是盛酒的，那个银盏是盛茶的，那个瓦盏是盛清水的。三试都中，喝玉盏内的美酒三杯，请进香房。两试中了，一试不中，喝银盏内的清茶解渴，等待明晚再试。一试中了，两试不中，喝瓦盏内的清水，罚在外屋读书三个月。”少游微微冷笑道：“别的秀才来应对时，就要请求出题容易些了。下官是天子门生，莫说三个题目，就是三百个，我何惧哉！”丫环道：“俺小姐不比平常的盲试官，之乎者也应个故事而已，她的题目好难哩！第一题，是绝句一首，要新郎也做一首，合了出题之意，才算过关。第二题四句诗，藏着四个古人，猜得一个也不差，才算过关。到第三题，就容易了，只要做个七字对儿，对得好就能饮美酒进香房了。”少游道：“请出第一题。”丫环取第一个纸封拆开，请新郎自看。少游看见上面写着：“铜铁投洪冶，蝼蚁上粉墙。阴阳无二义，天地我中央。”少游想道：“这个题目，别人做定猜不着。可我曾假扮云游道人，在岳庙化缘，去
相
苏
小姐。这四句正含着‘化缘道人’四字，明明是嘲讽我。”就在月下取笔写诗一首于题后：“化工何意把春催？缘到名园花自开。道是东风原有主，人人不敢上花台。”丫环将少游的诗从窗隙中塞进，高叫道：“新郎交卷，第一场完。”小妹看到诗上，每句顶上一字，合起来是“化缘道人”四字，就微微而笑。
少游又打开第二封看到上面写着：“强爷胜祖有施为，凿壁偷光夜读书。缝线路中常忆母，老翁终日倚门闾。”少游见了，毫不犹豫一一注明：孙权、孔明、子思、太公望。丫环又从窗隙递进。少游口虽不语，心下却想：“两个题目，眼见难我不倒，第三题是个对儿，我五六岁时便会对句，不足为难。”拆开第三幅一看：“闭门推出窗前月。”初看时觉得容易，仔细想来，这对出得奇巧，若对得平常了，看不出本事。左思右想，没有妙对。三更过后，仍构思不出，愈发慌张。
苏东坡知道妹妹的脾气，此时也没有睡觉，悄悄来打听妹夫的消息。他看见少游在院子中转来转去，口里只是念叨 “闭门推出窗前月”七个字，右手做推窗之势。东坡想：“此必小妹用此对难为少游，少游被难住了！我不解围，谁来撮合他们？”着急的思索，也没有好对。院中有花缸一只，满满地盛着一缸清水，少游走了一回，偶然倚缸看水。东坡望见，来了灵感：“有了！”想教他对子，又恐小妹知觉，失了妹夫脸面。东坡远远站着咳嗽一声，从地下取了一小小砖片，投向缸中。那水被砖片所激，跃起几点，扑在少游面上。水中天光月影，纷纷淆乱。少游当下晓悟，马上对出：“投石冲开水底天。”丫环交了第三遍试卷，只听呀的一声，房门大开。从里面又走出一个丫环，手捧银壶，将美酒斟于玉盏之内，说：“才子请满饮三杯，权当花红赏劳。”少游此时意气扬扬，连进三盏，然后进入香房。
山东昌邑奎聚小学 李新华 供稿
